电击 调教 孙红卫:一根穿越千年的纤绳——赖特与白居易诗的英译革新
发布日期:2024-09-28 07:59 点击次数:118
作家:孙红卫(南京大学番邦语学院副教师)电击 调教
好意思国汉学家华兹生在《哥伦比亚中国诗选》中先容白居易的诗歌时写说念:“就如亚瑟·韦利几十年前发现的那样,在英语宇宙,白居易似乎比其他任何一位中国大诗东说念主都要愈加深入东说念主心……”白居易历来受翻译家们的爱好,从十九世纪末翟理斯的《古今诗选》到二十世纪初韦利的《汉诗一百七十首》、洛威尔的《松花笺》、宾纳的《群玉山头》,再到二十世纪中世雷克斯罗斯的《汉诗百首》、葛瑞汉的《晚唐诗选》,以及较为晚近的华兹生的《哥伦比亚中国诗选》、宇文所安的《晚唐:九世纪中世的中国诗歌》,都选译了白居易的诗,韦利还非凡写了《白居易的生活与时期》。
究其原因,白居易言语平实、易于转译是一伏击成分。除此除外,白诗观点“著述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其经常化、生活化、社会化的态度也促成了它的被汲取。英国汉学家葛瑞汉在《晚唐诗》中一口说念破地回首说念:“杜甫是儒家圣东说念主,李白是说念家仙东说念主,而白居易则是东说念主间凡东说念主。”也就是说,白居易写的是经常与火食。
北宋赵佶《腊梅双禽图》(局部)
詹姆斯·赖特
《枝不会断》
宇文所安《晚唐:九世纪中世的中国诗歌》
韦利《白居易的生活和时期》
华兹生《哥伦比亚中国诗选》
与白居易附和:忠州与明尼阿波利斯
平庸的译介增多了白居易在现代泰西诗坛的影响。艾伦·金斯堡、肯尼斯·雷克斯罗斯等广阔诗东说念主都曾写诗与白居易附和,要么聚焦他的生平,要么由他的诗文催发诗念念。其中最为学界所津津乐说念的是好意思国诗东说念主詹姆斯·阿灵顿·赖特(James Arlington Wright)的《冬末,跨过泥坑,想及古代中国的一位父母官》。在这首诗中,赖特以韦利所译白居易《初入峡有感》的诗句“况吾时与命,蹇舛不及恃”为引子,侃侃谔谔问说念:
白居易,脱发谢顶的老政事家,
何须这般枉费呢?
我猜度你
急躁不安地驶入长江三峡,
纤夫拉着船逆着湍急的水流,
送你到忠州城去,
作念一个什么差使。
我猜,你到达时,
天照旧黑了。
而当今是1960年,春天将至,
明尼阿波利斯高耸的岩石,
构筑了我我方的暮色,
也有纤绳与湍流
……
赖特随后写到了贬谪忠州的白居易与元稹之间的分离,问他是否“在山的那一边找到了孤零东说念主的城市”,是否“还在紧持着那条磨损了的纤绳的一端,一千年也莫得规定”。对于这首诗的探索,论者多将其视作一个特例,单独摘出算计。显豁,赖特对白居易的援引与对话不是孤苦与断裂的,若将其置于诗东说念主通盘诗学头绪与文化配景里看,便会发现背后纵横交错的关系。在赖特那里,白居易诗歌的诸多元素被拆解、变形,糅合在其创作之中。
在诗中,他将好意思国中西部地区的明尼阿波利斯及住户,与白居易诗里的忠州及“巴东说念主”变成了一种平行对照的关系,理解为一种跨越千年的相挈。这首诗出自《枝不会断》这部诗集,是全集的第一首,定下了整部诗集的基调。诗集初版的版面缱绻也呼应了它的主题——一根磨损但依然刚烈的绳子,和洽了封面与封底。想必《初入峡有感》的刻毒感深深地打动了赖特,冬日的凋零荒漠、羁旅的孤苦无依成了统摄整部诗集的主导神气。一朝竖立了这一阅读标的,便不难从诗聚会抽绎出更多的印迹,发现赖特这一时期的创作与白居易轻易其辞的关联。整部诗集交汇着与朽迈、病痛、孤独相干的干线——赖特在诗中写说念,我方面容的是“悲悼与雪的季节”。其中的叙事虽是基于好意思国中西部地区的所见所闻,但对白居易诗歌中的相干意料和主题进行了回话与阐释。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一次演讲中,赖专指出韦利为他打开了中国古诗的大门,并传颂了白居易的诗歌,现场诵读了《初入峡有感》以及《臼口阻风旬日》。在他看来,白居易诗中面容的羁旅飘浮之苦让他想起在明尼苏达州某个东说念主迹罕至的车站时的心理。韦利的白居易译诗及《白居易的生活与时期》组成了赖特的参照系。在《枝不会断》里,白居易的影子若有若无,晚景、感时、伤怀等白诗中的主题,在赖特的笔下被无邪地演绎。《明尼阿波利斯之诗》写说念:
我不知旧年冬天又有几许老东说念主
在密西西比海岸
饥饿与无名的震恐中浪荡
被风吹盲了眼睛
……
我愿我的弟兄们好运
有一个温顺的坟茔。
诗歌抒发了隆冬季节对于遭罪者的悲悯以及对于温顺的渴慕。韦利译白居易诗《新制绫袄成感而有咏》写说念:“那么多的穷东说念主在际遇清冷,咱们能作念些什么来沉沦呢?仅给一个东说念主带来温顺是莫得多大用处的。我愿领有一张一万丈的毯子,不错把全城的每一寸地皮都袒护上。”这即是:“匹夫多寒无可救,一身独暖亦何情……争得大裘长万丈,与君都盖洛阳城。”不管是在主题照旧措辞上,赖特的诗句均回话了这首诗,好多语句都是从这首译诗中直取而来。白居易屡次抒发了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六合寒士俱欢颜”式的悲悯,举例《新制布裘》也写说念:“安得万里裘,盖裹周四垠。稳暖齐如我,六合无寒东说念主。”在这里,白居易的袍子经由韦利的译文变成了毯子,而在赖特的设想中,又革新成了圆寂的自如。
对于底层寰球的轸恤深嵌在赖特的诗歌中。赖特将地点替换到好意思国中西部地区,那里充满了矿工、赌徒、流浪汉、拾荒者、印第安东说念主等一系列被边际化的东说念主物。就连其中的动物亦然疲顿不胜的,举例喘气的老马,拖曳着花粉的蜜蜂。他们对应了韦利译诗中的卖炭翁、侏儒以及“此臂折来六十年,一肢虽废一身全”的折臂翁等一系列的糟糕东说念主。不外,赖特的诗中,除了令东说念主伤怀的阴翳,时频频也会有积极的亮色。《朔方的狗鱼》一诗中,赖特连祷般重复“连续活下去(go on living)”这个短语:
我但愿咱们让
活着的连续活下去。
一位咱们坚信的老诗东说念主
说了相同的话,因而
咱们在昏黑的香蒲丛中立足祷告
为了麝鼠,
为了它们尾巴划过的涟漪
……
诗中的这位老诗东说念主是不是白居易呢?韦利译集所录白居易《食后》中的“无忧无乐者,缅怀任生计”,译为“但那些心中莫得欢快也莫得悲伤的东说念主,不管人命的‘短’或‘长’,都要连续活下去”。“连续活下去”即是操办两者之间的蛛丝马迹,濒临人命的顷刻与无常不言摒弃的东说念主生形而上学出自此处。从白居易那里,赖特看到了“活下去”的乐不雅与刚烈。白居易的诗歌渗入在《枝不会断》的翰墨肌理中,韦利所选白居易诗歌的三个不同向度,不管是对于社会的批判,对于晚景的书写,照旧对于经常生活的省念念,都折射在赖特的诗歌中。
诗的晚景:“我蹧跶了我的人命”
台湾SWAG与白居易的经常好意思学如出一辙,不管是对于社会性照旧个体性主题的呈现,赖特的诗歌起点亦然写实的。《枝不会断》中收录了他的名诗《躺在明尼苏达州松岛威廉·达菲农场的吊床上》:
在我的头顶上方,我看到一只青铜色的蝴蝶,
在玄色的树干上入睡,
就像一派树叶在绿色的暗影中漂荡。
空房子后的峡谷里,
牛铃声声作响
遁藏午后的迢遥。
在我的右边,
两棵松树之间的一派阳光下,
旧年的马粪
精明如金色的石头。
我往后倚靠,夜色莅临。
一只雏鹰飞过,寻找家园。
我蹧跶了我的人命。
这里抒发的是时候的主题——在静谧无声的天然变化之中体味时光的荏苒,也暗含了回望东说念主生的失意与恻然。全诗经过一系列风光的陈列,一步步推动,临了落脚在一句看似突兀的慨叹之上。这首诗被视作赖特的代表作之一,常被看成单独的诗篇收录在各个诗选里,似乎与中国诗歌并无纠葛。不外,一朝将其与整部诗集的白居易基调操办,便会发现诸多退藏的关联。
韦利所录白居易《村居卧病三首》写说念:“夏木才结阴,秋兰已含露。前日巢中卵,化作雏飞去。昨日穴中虫,蜕为蝉上树。四时未始歇,一物不暂住。”
与赖特诗比较较便会发现,两首诗有着相似的视角诊疗进程,均包含草木、禽鸟与蝶虫:在白居易的诗中,从草木至禽鸟再至蝶虫,辞退的是由远及近、从外及内的编排步骤;在赖特的诗中,则是从蝶虫至草木至禽鸟,自上而下,从远及近。两首诗写景状物的言语均是冷静的、客不雅的、内省的,论断都是骸骨如此,惊叹世事变化。也就是说,赖特的能源机制与白居易诗合并心裁——他所面容的地舆景不雅、花卉禽虫是好意思国中西部的,但其通晓时势以及修辞却是唐诗的。在一首题为《在寒室中》的感慨年华老去的小诗中,赖特写说念:
我几分钟前睡了
而炉子已灭火了数个小时
我正在变老(I am growing old)
一只鸟在光溜溜的接骨木上啼叫。
清冷、昏睡、晚景与炭火烧尽的火炉,抒发了苍凉衰微的气味,但落脚的尾句,鸟儿的鸣啼似乎又暂时突破了昏头昏脑的氛围,戳破了心中的困窘。这是从物象到心理的诊疗进程,摘取经常生活的片断,以视觉、听觉、设想等时势加以理解。这种玄虚的面容是赖特营造诗境的关节元素,借用了火炉、清冷等白居易晚年诗歌中常见的意料,又取法其翰墨的精简与直白。韦利所录白居易诗,包括了多首“火炉”诗,如“转枕频伸书帐下,披裘庞谧火炉前。老眠早觉常残夜,病力先衰不待年。”他的《汉诗一百七十首》便以落款《临了一首》翻译了白居易的《自咏老身示诸家属》看成译集的斥逐,其中火炉亦然伏击的日用器物——“置榻素屏下,移炉青帐前”。韦利将这首诗视作白居易生前的临了诗作,愈加突显了圆寂的寓意。除此除外,细察韦利的白诗译本,便会发现“我正在变老”这句话刻舟求剑地摘自《臼口阻风旬日》一诗中“年老光阴能几日,轻易臼口坐经旬”的译文。赖特对这句话抒发的神气极为招供,在另外一首诗中,又重复使用了一次。对于晚景的念念考,最为杰出地表当今《我忌惮圆寂》这首诗中:
也曾,我忌惮圆寂,在朝外的枯草中。
但当今,
一整天我都走在湿气的野外上,
奋力保持平静,倾听
那些预防翼翼挪动的虫豸。
梗概它们正在啜饮空蜗牛壳里
以及飘落地上的雀羽的容身之所里
慢慢集合的清新露水。
诗歌面容了诗东说念主从怕惧圆寂到安心汲取圆寂和赏玩人命的进程。整首诗既有对人命的敬畏之情,也用空蜗牛壳、雀羽的意料走漏了一种虚空的主旨。原野、秋露与秋虫这些意料来自那边?韦利的《白居易的生活与时期》收录了《村夜》这首诗:“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东说念主绝。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译诗为:“野外上的草结满了(streaked)霜(frost),虫声(insects)吱吱作响;/村子的南方(south)和北边无东说念主(soul),一派稳重(stirs)。/我独自外出,站在门前,望注浩大的野外(fields);/在蟾光下,荞麦花(flowers)像雪(snow)一样结拜。”
这是一首声色兼具的诗。在视觉上,它写的是月下之景,从衰草的霜色到蟾光下的空无,再到通达的荞麦花,形容了一个白色的宇宙。而声息上则是入耳的秋虫声,在韦利的译文中,最为杰出的声响恶果来自一系列温顺的咝擦音组成的头韵,如“s”有streaked(结满)、insect(虫)、 south(南)、soul(东说念主)、stir(动)、snow(雪);“f”有frost(霜)、fields(野外)、flowers(花)等。这两种声息的穿插,变成了温顺舒徐的音乐感。赖特的诗中,也相同以野外、平静、雀羽等词的“f”与“s”音编排,制造了相似的声响恶果。全诗暗含了在音韵层面上对于白诗的鉴戒。
赖特的诗中,静寂荒漠激发了对于圆寂的念念考,然则它的压抑被一处无意捕捉的天然期望突破,均衡了衰微、落寞与圆寂的滞重。本色上,《枝不会断》里,路的特地一只野鸡倏得振翅飞去,橡树林中一只鹰隼的叫声,原野上几只蟋蟀的动静,都会为得意带来扰动——似乎这些小小的发现,不错抵拒生活的无常与压抑。这正是他的一系列小诗常见的动能机制。对于遭罪遭难者的悲悯,对于天然生物带来的微小却深刻的感动的书写,统统的诗笔都建立在精确的不雅察、横蛮的感知与悲悯的心扉之上。
“枝不会断”的乐上帝义
赖特的诗中倜傥和千里重并举。他既从白居易那里吸收了一种悲天悯东说念主的写实方针,还从他的诗歌里找到了内心的缓慢舒坦,抵达了一个可供晚景诗东说念主自处的极乐宇宙。从寻常事物至“灵光一现”式的人命体悟,是其常用的结构。这组成了一种革新与变化,往往黑白逻辑的、非线性的,超离了感性念念维的惯式。《枝不会断》中有一首被广阔诗选收录的名诗,其中诗东说念主面容了在明尼苏达州的高速路旁偶遇两匹小马的情景,继而写到被它们深深打动,临了猜度:“我倏得意志到/要是我走出我的躯壳,我就会通达/吐花。”
这里表述了一种典型的革新关系,在景物中发现灵光一现的洞见,从而解脱环境的羁绊。这首诗的中情意料,和白居易诗有着密切的操办。韦利所录白居易《梦上山》中操办于形神之对比的算计:“既悟神返初,依然旧形质。始知形神内,形病神无疾。形神两是幻,梦寐俱非实。”诗东说念主大哥身衰,只可梦中登山,“夜梦上嵩山,独携环杖出”,但也由此生发了解脱形神对立的念念想。这种形神之间的关系,在韦利译文中革新为肉身与灵魂,而它的关节词“body”与“soul”,在赖特的诗中升华为“通达/吐花”的超脱。韦利所录白居易《渭上偶钓》中写说念:“天然我的躯壳坐等鱼儿入网,我的心却游到虚无之地。”即“谁知对鱼坐,心在无何乡”。这种身心的分离,经由某种千里浸式、入神的体验,高出肉身的拘谨,正是赖特诗中面容的情景。
无论是白居易的钓鱼照旧赖特的不雅马,均是使逍遥化、主不雅化的设想让位于精细的不雅察。一切设想都锚定在写实方针的强健性之上,诗东说念主并不放肆施加某种道理道理,而是让道理道理介怀象的连缀中自动呈现,竣事平实邃晓的人命体悟。这种编排时势意味着一种录取的蕴藉之好意思。它突破了成例的语义链条上的逻辑关系,总会有一个出其不备的革新,或灵光一现的时候,从而组成了对于实践境况的救赎,让通盘宇宙澄明起来。赖特在一首诗中写说念:
在一棵松树上,
离我的窗台几码远的方位,
一只蓝鸟高下逾越,高下逾越,
在一根树枝上。
我笑了,因为我看到他用心参加,
齐备的应许,因为他和我都知说念
这根树枝不会断掉。
通盘诗节组成了一幅兴趣的小品,由内及外,由静到动,由我及物,既比又兴,天然生趣与内心神气相照耀,“我”的心也随之打开、跃动。鸟儿临窗欢鸣,欣慰于枝端,让东说念主想起白居易诗:“朝阳出照屋梁明,初打开门饱读一声。犬上阶眠知地湿,鸟临窗语报天晴。”赖特的取景不错与白居易诗中的临窗写景相较,既有镶嵌经常生活的兴味感,又重演了由内及外的视角——窗如镜框,提供了一种私有的体物时势。
这是录取的天然不雅与寰宇不雅,高扬人命的真性,抒发开朗泼的快意,亦然诗聚会一系列体物诗的核情意旨。赖特诗集的落款《枝不会断》便来自这里的诗句。诗的临了落脚在松枝之上,咱们不错设想一只鸟儿在细枝上弹跳,树枝大幅度地舞动,仿佛随时会断。这个形象制造了一种脆弱感与无意性,诗东说念主既怜爱小鸟的细小开朗,又在设想松枝可能的情景。赖特强调松枝也别有效意。白居易爱松,韦利的译聚会,白居易有多首诗写松,比如为松搬家——“移转就松来”,自称“松主”,又在《与元微之书》中写吩咐草堂,“前有乔松十数株”。松为白氏园艺之必须,“未称为松主,经常一愧怀”。赖特诗里的怜松之意因而也参照了白诗中松的意料。这种从经常的琐碎中吸收道理道理的作念法是白居易式的——赖特也会以一只松鼠的逾越、一滑蚂蚁搬运花瓣的队列以及蟋蟀的叫声来突破静态的环境,抵达某种出离的体验。在这么的视角下,如赖特所言:“每一个时候都像一座山。”
东说念主类的悲欢是访佛的,隔着千载,还会有一根磨损了的纤绳牵缠了两个诗东说念主,伙同谢宇宙体裁的赓续绵延中。中国的诗东说念主如白居易对东说念主生的甘苦体味极其深远,相配能从微弱处瞻念察社会及个体的真相,记录东说念主生谢世的人命体验,于今依然不错设备咱们品咂其中的味说念。白居易的诗歌清浅而又丰赡,从意料、字词、音韵的微不雅才智电击 调教,到主旨、立意、结构的宏不雅层面,赖特均对其进行萃取,将其融到我方的审好意思兴味中。这也正是诗歌遗产的弹性:所谓“枝不会断”,梗概走漏了一种看似脆弱实则柔韧的精神价值——高下漂泊的纤细的松枝,变成了一个对于诗意传递的余味悠长的隐喻。